兼职的第六十一天(1/5)
“太宰先生,怎么了吗?你一直在看我。”太宰治听见她这样问。菜刀砍进案板的声音从厨房传到客厅,清脆震耳,充分体现出主人此时不同寻常的心情。
“在我把晚饭做好前,停止你的作妖。”明晃晃的信号通过虚拟雷达投递到太宰治面前,威胁地变形成闪电的形状对他挥舞猫猫拳。
一点威慑力也没有,只觉得可爱。
不停止作妖又会怎样呢?千夜会因此生他的气吗?
才不会,她只会换上哄幼稚园小朋友的语气,用蟹肉罐头或者别的承诺哄他,答应太宰治的不平等条约。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为他更改自己的行程,把正经事换成许许多多浪费她时间的无用项目。
一般来说,因为自身原因打乱千夜计划表的人都会得到无情的制裁,她在这方面特别不好说话。冰帝的朋友们对此印象深刻,因为放学那堂课如果老师拖堂,安和同学一定会露出恶鬼般恐怖的表情。
班主任:安和同学,请克制住你自己,不要试图谋害你可怜的老师。
但太宰治不一样。他想怎样都可以,安和千夜所有的原则都无条件为他让路,“被偏爱”着的事实母庸置疑。
被偏爱的有恃无恐……吗?
厨房里毫无动静,锅炉上的炒饭发出滋滋的声音,主厨的黑发少女还在等待他的回答。
千夜虽然脑回路清奇,但猜测她的情绪和想法对太宰治而言不是难事。几乎不需要思考,她肯定会先下意识地回忆一遍她自己今天的行程确定有无漏洞,确定不是她的错之后,“无理取闹”四个大字就会被啪地按在太宰治头上,不接受反驳。
但她也不会因这件事生气。“养在家里的猫猫又在发脾气了,能怎么办呢,还不是只能把你原谅”。类似的观念在千夜脑中根深蒂固,完全不需要逻辑,千夜已经单方面脑补完了整个事件,无论太宰治怎么发难,得到的大概都是无止境的纵容和迁就。
溺爱是沾满蜜糖的刀刃,当你清晰地明白你在她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比,对她的每个索求都能得到回应,你大可将她逼至绝境,她一退再退,直至退无可退,才会无可奈何地问上一句:“你究竟想要什么呢?”
只要他愿意开口,她就乐意给,退让之下,是欲壑难填的深渊。
总有踩到底线的那一天,现在的和平不过是因为他们仍站在一条战线上。
与千夜对自己人生全面且完满的安排不同,太宰治在大多数时候没有所谓的人生计划。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,计划未来这件事本身荒诞至极——人总不会活到计划中的那一天的,在记事本上写上的一条条墨水痕迹只是无知与天真的集合体。
但硬要说的话,太宰治短期的目标大概是尝试着做个好人,成为拯救别人的那一方。好友替他指出来一条方向,与之前的生活截然不同,勉强看得到希望的道路。
不杀人的黑手党吗……也不错。
呆在东京是洗档案时期的权宜之计,他和织田作一定会回到横滨,但千夜呢?
她当然是土生土长的横滨人,也发自内心地喜爱这座城市,但回到横滨与她对自己的人生规划明显冲突。
除去异能特务科,横滨没有能让她卧底的组织。
每次想到这件事太宰治就会觉得很有趣。虽然他知道应该是碍于某个原因千夜才会走上这条路,但她自己的主观意识同样十分偏向这份离谱的二五仔事业,甚至为此非常自豪,完全不掩饰她的快乐和骄傲。
稍微观察一下千夜卧底的组织就能明白,即使会有意识地拯救别人,但她自身的立场却更多的偏向于混乱。太宰治甚至可以笃定,即使魔人费奥多尔搞了那么多事,只要有机会又合适,千夜完全不介意为他工作。
“拿钱办事而已啦,不要想太多。”她肯定会这么说吧,带着无所谓的笑容,站在无数条交叉线的结点之上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她脚下伸展的道路会越发拓宽,这条充满挑战的道路只能一人行走,曾经的友人都只是过路的风景,纵使陪伴过她一段时间,最终也会被舍弃,而新的友人总会在前方等待着她。
——没有谁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