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(2/4)
,猛地一抬头,不期然撞进一双幽深如夜的眼眸里。晋王睿定带着一个随侍的宦官站在偏殿外,刚才呼回避的正是那个宦官。眼看子虞愣着不动,那宦官眉一竖,就要说什么,被睿定拦住。
“女史,”睿定笑着瞧她,“出了什么事?”
子虞本来是满心的为难,看到他的一瞬间,不由地就心里一松,对着他深深一拜:“殿下,奴婢今日本来替娘娘来送一样东西,可到了这里才发现只带了空匣子,怕皇后娘娘责罚,所以赶着离开。”
睿定一听就心领神会了,蹙眉道,“皇后娘娘正在休息,不便打扰,我也正要离开,女史,你为我带路吧。”
子虞听到“为我带路”这句话,就想起在东明寺时的情形,心里一暖,看向睿定,恰巧睿定也看了过来,目光稍一碰到,子虞脑子一片糊涂,心跳乱了章法,忙垂下头去。
不用照镜子,她也知道自己脸红了,刚才那些忿然气恼都一股脑地消散了,心里隐约想到,有再多的不如意,碰上了他,总是一大幸!
晋王是成年皇子,不能在宫中随意走动,子虞领着一路走到九华廊,宫门已近在眼前,她望了望,转身对睿定一拜,这就要告辞。
睿定却突然拦住她,温和地说:“陪我说说话。”说完也不等她答应,就走到一棵桂树下的青石旁。随侍的宦官已经机灵地走远几步,背过身子,似乎为两人把风。子虞看见这情形,心跳又加速了几分,走到睿定的身后几步站定。
“干什么,”睿定眸子里藏着促狭,“怕我吃了你吗,站这么远。”他作势要去拉她,子虞忙走上两步,轻轻提醒:“殿下,宫中最是人多口杂的。”
睿定看着她,慢慢敛去笑容: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?”子虞道:“记得,还是在南国,殿下为我姐妹带来了兄长的消息。”睿定眉峰微挑,声音放缓道:“那次见你就觉得不是宫里的人,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了,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藏不住心情的人。这事已经过去近两年了。可今日的你,又让我想起当时的模样了。”
子虞承受不住他眼中的专注,微微别过脸,说道:“奴婢也记得,当时又惊又慌的。”
睿定仿佛想起了什么,唇角的微笑变地温柔起来:“虽然慌乱,可总叫我事后回想起那个场景。你大概是不知道,当时我以为树上开了一朵花,这才寻过去的……这之后,又在欣妃娘娘的陪嫁随行中见到你,那次行刺,慌乱中带着你逃走,其实我也是第一次,在昏过去时就听见你在哭,脑子很沉,却被你的哭声吵地不能安睡,心里想着,醒来后要躲得远远地,省的让你的大嗓门给搅得没有安宁……”
子虞也想起那个情景,当时的六神无主,此时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,脸上红通通的,忍不住露出微笑。
“子虞,”他轻唤她一声,声音低沉而温柔,仿佛怕惊跑树枝上的小鸟。可子虞依然被惊到了,她睁大眼,心像锣鼓一样地捶着,神色慌乱一点不亚于当年,“殿……殿下。”
睿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看着一片晕红慢慢蔓延到她的脖根处,衬地肌肤越发白皙,犹如雪上红梅初展。她微微低着头,从下颚到眉眼,线条柔和,像是丹青名手用笔墨勾勒出的画中人。他心中砰然一动,握住她的手。
子虞惶然想抽开,手上捧着盒子,却怎么也避不开,脸颊上的红几乎就要透出皮肤来了。
睿定不容她挣扎,突然问:“难道你在南国定了亲了?”
“当然没有,”子虞心慌意乱时脱口而出,又道,“就算有文定,现在也不能作数了。”可添了一句又觉得自己画蛇添足,有欲盖弥彰之嫌。
睿定笑道:“那你择夫可有什么要求?”
子虞已是羞无可羞了,反而生出勇气,抬起头瞪他一眼,心里原本有那么多的话,怎么也说不出口。睿定没等她细想,又说:“我的姓名身份你都是知道的,四年前,我府中原是有王妃的,她身子不好,嫁过来没到一年都殁了。府里上下都懒散惯了,正是缺个主子管教他们。”
他的详细情况子虞其实都是知道的,